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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石屹 张欣:商业化是我们的中心思想
“我的直觉是要突出‘中国’的概念,同时也要让人知道,我们宣传的是把收藏建筑艺术与商业化结合起来,这两点都很重要。”——张欣
2001年,由潘石屹张欣夫妇领导的民营房地产开发商“SOHO中国”,推出旗下第一个建筑项目——“SOHO现代城”,销售总额近40亿元人民币。
2002年10月,“建外SOHO”商铺首度拍卖,一个面积约400平方米的单位,以每平方米32,260元人民币的破纪录高价出售,整体销情同样热烈。
当中不能遗漏的是,同年9月,SOHO中国的“长城脚下的公社”,参展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,张欣被颁授“建筑艺术推动奖”,成为首个非建筑师得奖人。
好消息带来的激动与狂喜之后,平静下来的张欣过后对大会限制展览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想法。
——事缘是次场馆的布置。在建筑师John Pawson设计下,务求达到一个纯粹简约的建筑展。“公社”原来的展板被禁止悬挂。张欣认为,这不能反映整个“公社”计划的原来精神——以商业手法推动收藏建筑艺术。
潘石屹:“艺术品与生意两者不应分开,这也是公社的革新精神。所有艺术品也可以是商品,商人就是要兑现它的价值,把它变成钱。”
“长城脚下的公社”是首个中国建筑项目。被邀请参加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,更被选在主题馆的正门位置,足见主办单位的重视程度。前往威尼斯之前,张欣紧张得不得了。她不是不知道西方对于中国的关注。既是一种时尚潮流,同时也认真地关切着实际发展:“我的直觉是要突出‘中国’的概念,同时也要让人知道,我们宣传的是把收藏建筑艺术与商业化结合起来,这两点都很重要。”
公社转成酒店
位于长城脚下的“公社”,邀来了中、港、台、新加坡、泰、日、韩的知名建筑师,各自设计一座别墅式建筑,第一期的“公社”包括了12幢别墅,原订计划是逐幢出售,订价约为100万美元。在威尼斯获奖后,“公社”亦被“转型”,“使用比拥有更重要,作为一个建筑,只有你用过它才会欣赏它,要维持它的公共个性,所以我们决定将之变成boutique hotel。”对于获奖,张欣的看法是:“通常人有了钱,都会去找那些大师级作品,像Norman Foster这些,但我们的出发点却不一样,我们不去找那些名牌,反去邀请一些年青的亚洲建筑师,而且将建筑艺术与市场化两个因素结合起来,这个出发点便非常独特。”
潘石屹与张欣本来就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,潘成长于甘肃农村,在邓小平南巡之后,在海南岛以炒卖房地产起家,张则是十四岁离开出生地中国。来港定居再转赴英国攻读,获得剑桥大学发展经济学硕士学位,又先后任职华尔街投资银行的“海归派”,两人以夫妇档姿态携手创办了SOHO中国,张欣自言是一个“念经济的人”;“要宣传一件商品有很多方法,可以倚赖政府、基金;但在中国当下的情况来说,最有效就是倚赖市场力量。中国现下每个人都在买房子,只有大家最关心的时候,你做的事才会事半功倍。”张欣相信,此时此刻,就是最好时机。
强调当代生活
“我相信可以借着商业化去推动好的建筑,如果做一个只放进博物馆的设计,那不会打动人的心,但如果是一间你会花终身积蓄去买的房子,便不一样了,你会关心当中的设计。这便是一个有效而强大方法去推动建筑艺术,commercialization 是我们的中心思想。”张欣自信:“我是生意人,也是艺术家,两者都是。”
明显地,在两人眼中,艺术不一定与商业唱着反调,选择首都北京作为基地,对在这地方发展房地产也有一套见解:“作为一个古老的城市,文化应该保留下来——真是古的就得留下。不要仿古,假惺惺的。西方也有很多东西可以学习。但不是全部,最有价值的东西是有个性的东西。
SOHO中国推销时同时有自己的一套“演译法”:“现代城”打着Small Office Home Office为行销口号,强调一套当代的生活方式以外,更邀来当代艺术家如艾未未、丁乙等参与雕塑创作, 强调空间感的“现代城”更进驻了画廊。且不时举行各种商业或文艺沙龙聚会。这种精神,在“公社”计划里亦得到延续——除了强调推动建筑艺术的概念,又邀来了艾未未进行景观设计。而每月出版的《SOHO小报》报道公司最新动态。更广邀国内媒体的专栏作者,甚至作家或导演等等撰写文章,其实更接近一本推动生活价值与态度的杂志。
艺术经济学
张欣念经济出身,心中自有一套自己的“艺术经济学”,“毕加索之所以变成毕加索,是因为有收藏者买他的作品。他们喜欢他的创作并相信会升值——因为有画商与收藏家,所以他变成了毕加索。就算你怎样有才华,也定要有观众。“她眼中当代艺术最重要的人,除了毕加索,还有艺术思想家杜尚“Marce Duchamp”,以及创立了古根汉美术馆的Peggy Guggenheim。但时移世易,张欣没有像Guggenheim一样,选择收藏艺术品作为媒介,反以地产开发商的身份去支持艺术,“如果我不是发展商,便不可能有这个空间去做长城脚下的公社。”
诠释自己的历史
“公社是第一个可以惹起国际关注且具有当代身分性格的中国建筑,我们可以保留自己的个性非常重要……;上个世纪欧洲是世界中心,可现在不一样了,机会转到了亚洲来,最重要的是你怎样诠释自己的历史。”参与公社的建筑师并不局限于中国本土,想强调的就是一种国际视野。张欣认为,具有国际视野很重要,尤其在这资讯流通的世代里,“当代”的涵义里不能或缺的便是国际的。
“有意思的是,什么才是contemporary spirit of China? 比方说,张永和设计的房子用了泥做物料,最初我想,长城的某一段,其实也是用泥土做的,还可以保留至今,那么以之做房子,大概两百年也没问题,张永和想探索的是当代精神,他这个动机便值得鼓励,做房子不一定用钢筋水泥,我们的祖宗也有用别的。公社就是一个让人开阔视野的概念。让他们知道还有很多可能性。